牛奶甜布丁
梳洗罢,独倚望江楼。
过尽千帆皆不是,斜晖脉脉水悠悠。
肠断白苹洲。
--唐·温庭筠
从小就喜欢《白蛇传》的故事。
先是看了赵雅芝的那部经典的电视剧,觉得白娘娘真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。
后来去书店翻看《白蛇传》的故事,在冯梦龙的《警世通言》里,找到了《白娘子永镇雷峰塔》的那卷。
冯梦龙的小说,颠覆了我对《白蛇传》的了解。
之前看《新白娘子传奇》所形成的,白娘娘和许仙是对有情人的观念被猛烈地撼动着。
后来,也逐渐知道了方成培的《雷峰塔传奇》,以及弹词《义妖传》。
再往后就是看了李碧华的小说《青蛇》。
《青蛇》,是我理解《白蛇传》的一个分水岭。
很多现在的想法,都是在看过《青蛇》之后形成的,尽管里面有些段落写得很个人主义。
可是,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《白蛇传》的故事,不因为别的,只因为觉得特别。
这是中国四大传奇里,唯一一部讲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。
现在大家熟知的好结局,都是后世人为白娘娘不平,刻意去修改和添加的。
最初的蓝本,只写到被压雷锋塔。
在我看来,这就已经足够。
水漫金山的震撼,断桥边再见负心人的心酸,直到最后永镇雷锋塔,对比西湖初遇时的诗情画意,都似一场玩笑。
忘不了第一次看昆曲《白蛇传》,梅兰芳先生的经典昆曲段子《断桥》,里面的许仙面对着刚为他而水漫金山的夫人,那表情,清清楚楚地写的是惶恐,是惧怕,而不是爱。
张曼娟说得好:白素贞,素是其心,贞是其情。
她在蔡志忠的漫画序上写:
“一朝一代的流传,世人都觉亏欠了白蛇,于是给了她一个穿红袍骑白马的状元儿郎,匍匐着跪在塔前,摇山振岳地喊一声:娘——!
这也或许可以安慰一个忍辱负重地母亲;可是,怎么才能补偿一个被薄幸情人背叛辜负的女人?”
情,最无意义行径,就是所谓补偿。
当伤痛在所难免,当伤害已经在心里留下伤痕,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济于事。
人们千百年来不断修改白蛇的故事,不断地完善着白娘娘和许仙的爱情,可终究是因为对最开始听到的背叛和辜负无能为力。
孟姜女哭倒了长城,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化蝶美得不可方物,牛郎织女纵然一年短短相会一次,却都是爱之真挚,至死不渝。
只有白蛇,被法海金钵一收,一句“西湖水干,江湖不起;雷峰塔倒,白蛇出世”,彻底隔了悲喜的人世,一个人独自伤心。
只因人妖殊途,一切都再无可挽回。
任凭心再素,情再贞,都生生被现实所击垮。
有时听朋友说,去西湖玩,去看后建起的雷锋塔。
我还是赞同鲁迅先生的话,这塔,还是倒了好。
先生说,“‘雷峰夕照’的真景我也见过,并不见佳”,还说,从小就希望这个塔倒了。
老师们说,先生这么讲,是表达对封建压迫的憎恶;我看还可以引申一点看,那就是对丑恶,对伪善的不耻。
我想,我终究会去杭州旅游,终究会去游众口传颂的美丽西湖。
可我不会去看那雷锋塔,不仅是因为压着我自小就喜欢的白娘娘,更因为在我心里,这是终结爱之美好的碍眼物,怎么看都是别扭,有,还不如没有;倒了,反倒看着干净,也有想象的空间。
由此,再说一遍我喜欢白娘娘。
素是其心,贞是其情。
更有那即便是妖,却连神仙都难以相比的善良和纯洁,坚韧与决绝。
白,白的是外表,可赞的是,心也如名一样洁净和坚贞。
用道白色的菜来结尾今天的文。
我知道,吃再多的白色食物,也无法成为白娘娘那样的美丽妙人,我只愿生活中充满真善美。
PS:秀一下我的勺子--从高高的壁橱跌下来,却毫发未伤的我的勺子啊,我怀疑它成精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