土豆焖豆角
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,爱上层楼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
而今识尽愁滋味,欲说还休,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。
--宋·辛弃疾
卧病于床。
无聊,把翻得快烂掉的一旧宋词册子找出来浏览。
看到这首《丑奴儿·书博山道中壁》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也就是稼轩大人,郁闷到“欲说还休”了,居然还能蹦出个“天凉好个秋”来自我调侃。
这就好比现在社会,说话说到不知道说啥好了,忽然搬来句“天气不错”来打岔添趣。
所以辛弃疾是高人,高人都知道该如何幽默。
尽管这“却道天凉好个秋”,是男人的强颜欢笑,我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不是滋味。
我庆幸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,都能讲出来自我发泄。
我钦佩稼轩,他不是那种心事憋心里胡乱惆怅的人。
他在带湖博山道石壁上写着“而今识尽愁滋味”,却用笑谈代替忧愁,正是因为豁达。
心里苦,不逃避,却也不消极,干脆自己开起了自己的玩笑。
经历了那么多倒霉事,要一下子想开,太难为人了。
让心情顺其自然,这才是对自己真的好。
由此,越来越喜欢辛弃疾。
这个连写情词,都是写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这般高远之句的豪迈之人,走笔雄劲却不乏柔媚。
显然,他有广胸襟。
因为有广胸襟,所以有“北窗高卧,莫叫啼鸟惊着”这样每每读来叫人激赏的淡定。
这是真性情,也是真从容。
什么都无愧于心,这就是坦荡的稼轩居士。
病中重看辛弃疾在弹劾去职后,于上饶一代闲居时期的词作,有了比以往更深的向往。
最喜欢那首《鹧鸪天》:
陌上柔桑破嫩芽,东邻蚕种已生些。
平岗细草鸣黄犊,斜日寒林点暮鸭。
山远近,路横斜,青旗沽酒有人家。
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
一直觉得,这词颇有李太白“桃花流水杳然去,别有天地非人间”的出尘味道。
虽比李白少了几分空灵飘渺,却多了几许淳朴自在。
病好了,就出去走走吧。
--心里忍不住这样打算着。
能不和讨厌的男人女人惺惺作态,不让烂人烂事打扰,生活就能平静很多;我已被太多乌烟瘴气呕得无心审美。
罢,恣意猫一天狗一天吧,如果觉得这样幸福,就请你这么一直乱过下去,这也是本事。
“要知烂熳开时节,直待西风一夜霜”,用稼轩大人的词自恋一下。
--我的好心绪,没这么容易被破坏。
给自己做饭去,土豆炖豆角:下饭;土豆弄烂,我就喜欢吃烂乎乎的东西,呵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