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椒爱上小公鸡

心蓝手制私房菜【鲜椒爱上小公鸡】电话里的干杯（上） 夏夜，没有一丝风，空气中弥散着燥热的情绪，汗水如打开的水龙头。心蓝无心做饭，决定出去对付一下算了。 心蓝坐在临窗的位置，在空调的强力作用下，心绪稍定。服务员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为心蓝奉上餐具茶水，静立在身后等待心蓝点菜。心蓝随意翻看着菜谱，这是家粤菜馆，菜色以清淡原味为主，随意点了芦笋、小份乳猪、麒麟鲈鱼、鲜椒炒鸡、干炒牛河、杭椒炒鸡蛋、六瓶啤酒，懒懒的等着上菜。心蓝喝酒其实吃不了多少菜，这是多年来养成的点菜习惯，并不是每家饭店每个厨师每道菜都能和你口味，与其菜上桌不满意再重点，不如事先多点些，节约时间精力。不过最怕的是失望之后更失望，呵呵。 菜上桌，酒下肚，味道中规中矩，喝吧。一个人喝着寂寞，容易醉，容易引发心绪。四瓶下肚，开始躁动。想起以前夜夜笙歌，高朋满座，觥筹交错的日子，愈发显得四人桌的空旷。忽然很想找人聊天，拿出电话，一个个拨打。巧了，今夜也许大家都在忙碌，忙碌着工作，忙碌着应酬，忙碌着家事，居然全是忙音或者无人接听，转眼电话簿到了Y，几声不知名的音乐后，话筒中传来宇子略显兴奋的声音：“兄弟，在搞什么？” 心蓝松了口气：“一个人在喝酒，无聊，所以找你聊聊。”“呵呵，我也在喝酒，一大帮兄弟。你咋一个人喝寡酒？不知道喊上几个兄弟一起啊？”“大家都忙。”沉默。“是啊，这年头，大家都忙，忙着事业，忙着家庭，忙着这那。像你这样的闲人不多了。我陪你，咱俩在电话里隔着时空干杯，哈哈。” 一阵闲叙，从无奈现状聊到往昔年代，从事业聊到生活，多的是感慨，多的追忆。也许是我们真的老了，也许是岁月留下了太多的沧桑，似乎只有聊着这些才能合乎此情此景。聊着聊着，静默的几率越来越高。是啊，我们已经分离的太久，虽然数日前有过短聚，虽然彼此心底依旧记挂着对方，没有了朝夕共处的激情，没有了你言我语的默契，时间和空间已经将那种熟悉的感觉渐渐淡化，只余下那些旧话题可以引发共鸣了。 “宇子，在吃神马呢？”心蓝居然无聊到说出这句话。宇子沉默了一会：“鲜杭椒炒鸡、杭椒肉泥炒蛋。那时我们三个吃的最多的菜。”刹那间，泪水模糊了视线：“我也是。”“一辈子的兄弟！”两个声音同时响起。 这是有故事的菜，承载着我、宇子还有沐雨的记忆和友情。我俩的父母是老乡，下乡后招工在一个地方，母亲们都在工厂，我父亲在铁路，他父亲在公安。我们都随母亲生活，自小是一起长大的。宇子身体很好，壮得像只小牛犊子，性子很野，打架所向无敌，是孩纸王，振臂一呼而拥者云集的强者。而我文文弱弱，在母亲的教导下只会念书，是个乖孩纸，是三好学生，是三道杠，是淘气孩纸的眼中钉肉中刺，只有在宇子和母亲的保护下才能不受伤害。因为家庭的关系，我们自小就是铁哥们，一起上学，一起玩耍，一起被罚，也一起暗恋过沐雨。 宇子贪玩，喜欢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，甚至上课的时候也在课桌肚子里拆卸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半导体，他说长大了要做个爱迪生一样的发明家，要从小做起。所以任何东西到了他手上不出半个小时就会七零八散，宇子称之为“研究”，每次都自豪的告诉心蓝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东西的结构和工作原理，他自己只要有材料就能造出个一模一样的。心蓝傻傻的笑着点头，打心底里佩服宇子的天才，一个能将如此复杂的机器分解得如此彻底的人，一个能将十万个为什倒背如流的人，一定是个天才。然而，心蓝从来没有见过被宇子“研究”过的东西能复原的，他们的结局如出一辙——尸骨无存。即使是这样，心蓝也相信，宇子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大发明家。 也许是宇子在“研究”领域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智慧，他的成绩很差。那时我们喜欢放学后趴在学校旁幼儿园的滑梯上写作业，一般是心蓝和沐雨在埋头写作业，宇子不见了。等我们写完，宇子满头大汗的抱着一大堆的野果子回来了。接着宇子开始例行抄写，心蓝和沐雨开始吃，然后一起回家。那时，夕阳很美…… 渐渐地，我们长大了，对沐雨的情感也如春草般悄然发生着变化。我们喜欢站在沐雨身旁，偷偷从侧面看着她线条分明的脸，嗅着她幽幽的发香，听着她柔美的声线。有一天，宇子把心蓝拉到那丛芍药旁，郑重其事的说：“我喜欢沐雨，我要告诉她。你帮我把这个给她，她和你比较亲近。”说完，宇子掏出一封折成心形的粉红信笺。心蓝没有接，只是看着宇子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有说话。宇子急了，把信直往我手里塞：“别婆婆妈妈的，是兄弟就帮我送过去。”心蓝深吸了一口气，推开宇子的手，后退了几步，低声但是决绝的说：“宇子，我也喜欢沐雨，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了。我不能帮你送。”宇子瞪着我，眼神仿佛一只受伤的狼，那寒冷刺痛了我的神经，让我低下了头，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纸。漫长的沉默。忽然，我看见宇子的脚步在逼近，我惶恐的抬起头，宇子的拳头出现在眼前，只觉得鼻子一热，眼前一黑。羸弱的心蓝是不可能抵挡宇子所向无敌的拳头的，我倒下了，脑海里一片空白，只留着宇子受伤的眼神和一个隐约的倩影——沐雨。 当我清醒的时候，我躺在一片幽香和柔软里，是沐雨身上的香味，她跪在地上将我搂在怀里，愤怒而不解的看着宇子。宇子已经没有了愤怒，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惶恐，不停地搓弄着双手。在沐雨的愤怒前，宇子的强悍一如玻璃般脆弱，他永远是个做错事的孩纸，无助彷徨手足所措。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昏了头啦……我……不是故意的。脑子一热，就出拳了……我……我没想到他这么笨，不会躲的……”“为什么？为什么打心蓝？”“我……这……”宇子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，我想他的脑子一定非常混乱，一个是自小护着的兄弟，一个是暗自恋着的女孩，他错了，错的一塌糊涂。 沐雨用她洁白的手帕擦拭着我脸上的血，目光里全是心痛，那片殷红如此的幸福，如此的深刻……我希望时间就停滞在这一刻，停滞在这美好的感觉里，停滞在这软玉温香之中。 那年，是夏末，最后一声蝉鸣…… 上部完。